楼兰古道

#

人文历史

经过多年的努力,特别是在张骞通西域之后,这条交通线路上开始“使者相望于道”。当时的楼兰城一年中接待的往来使团商队多的可达2000多人,少的也有五六百人。 概述 在1675年前(公元330年)的春天,大漠的东北风却来得异常猛烈,裹夹起砂粒,击打在用红柳枝和泥土混合筑成的楼兰城墙上,发出“噼啪”的撞击声。楼兰城外,在把守楼道的烽燧里,一名穿着厚厚棉衣的军官缩着脖子,刚刚把要塞里最后一点儿银两支付给贩运柴禾的楼兰商人。像平时一样,当天文书就把这件事记在木简上,并落款写上当时的年号——建兴十八年。 挖掘楼兰遗址 到了公元1901年,瑞典人斯文·赫定在挖掘楼兰遗址时,无意中发现了这片木简。在随后的研究中,木简上的纪年让学者们困惑不已:中国历史上根本没有“建兴十八年”这个年号,西晋“建兴”年号只延用了4年,即只到公元316年,而木简上的纪年却多出了14年。这究竟是为什么? 推测 对于这一细节,学者们推测:在公元316年“建兴”年号废弃之前,由楼兰通往内地的丝绸之路——楼兰道被沙漠覆盖了。那些被隔绝在沙漠要塞里的可怜士兵,仍然沿用早已废弃的年号,并年复一年地盼望着接替他们的部队。 淹没 随后的岁月里,这条曾经把丝绸运到罗马又把佛教典籍传到中原的文明交流之路,被湮没在了漫漫黄沙下。从此,这条沟通东西的丝路南道从中国的史籍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兰何时被放弃了 1914年,英国探险家奥雷尔·斯坦因成功地探察了这条古道从古玉门关(位于敦煌西北)至楼兰的路段。经过实地考察,斯坦因认为,由于水和耕地的消失,古楼兰道在4世纪前半叶已经变得难以通行了。自从汉武帝为了向西扩展而开通之后,它已持续沿用了450年。但是,由于公元1世纪初开通了那条《魏略》里所说的“北新道”(通往天山东部,并且可能通往哈密附近),古楼兰道的重要性显然大不如前了。甚至早在它最终关闭之前,中国与西域的联系已经少多了,而且对塔里木盆地的政治控制也开始受到干扰或者完全失控。 多次进行实地研究的巫新华认为,由于东汉直接进击东部天山北麓的匈奴,基本控制了伊吾(哈密)。随着伊吾路开通,楼兰道作用降低。魏晋时期,曹魏将经楼兰道进入西域的路线称为“西域中道”,较前朝大为重视,并在楼兰城设置西域长史,屯田驻守,统管西域事务。继曹魏之后,晋和前凉在楼兰城设置西域长史机构,派驻大量军队,进行大规模屯田,确保楼兰道畅通。公元376年,前秦灭前凉前后,西域长史撤离楼兰城,屯田终止,楼兰城逐渐荒废。隋末关闭大碛路之后,楼兰道正式退出历史舞台。 事实果真如此?假如情况如上述分析的那样,我们仍然无法确定楼兰道最终被废弃的准确年代。况且,就算由于中国的控制力减弱或气候的变化,民间往来的商旅会主动放弃这条便捷的通道吗?毕竟,历史已经证明这条道路的重大作用。 穿行死亡地带 在我们的车队抵达罗布泊湖心之前,一辆车又出现了抛锚。我们行走在古老的罗布泊湖盆上,脚下的道路是车辆经过不断压实之后的车辙,坑坑洼洼,颠簸难行。抬头远望,一马平川的盐碱地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盐粒,一眼望不到边。由于在强烈阳光曝晒下,地表的土质发硬,形成了爆烈的盐壳地,其外形酷似一片片的鱼鳞,又叫鱼鳞地。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坚强的后勤保障,谁贸然进入这块无人区,迎接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以此观之,我们确实很难想象古人是如何仅以牲畜为交通工具,穿越这一死亡地带的。 1914年,斯坦因沿着楼兰古道来到楼兰时,其间也穿过了宽广的结着盐壳的海床,当看到坚硬、起皱的盐壳覆盖干涸的古罗布湖盆时,他惊叹不已。在自己的著述里,他描写道:中国通往楼兰的古道就从此干海床穿过或绕过。郦道元对此的描述完全准确,“地广千里,皆为盐而刚坚也。行人所径畜产皆布毡卧之。掘发其下,有大盐方如巨枕。以次相累,类雾起云浮,寡见星日。少禽多鬼怪。” 即便中国的影响力减弱,古道的重要性也未降低。 在这种地貌条件下,我们几乎很难寻找到楼兰古道的真实走向。不过,借助过去的文献记载,我们大致可以窥见楼兰道的一些本来面目。 对当年楼兰道的走向,有关史籍做了如下描述:从敦煌西面的玉门关、阳关越三陇沙,过阿奇克谷地和白龙堆,经土垠遗址(西汉居庐仓)或楼兰古城,沿孔雀河岸与西域中道相连,或经LK遗址前往鄯善国与西域南道相连的交通路线。整个西汉时期,由于匈奴一直游弋于天山地区,人们无法经过伊吾(哈密)、车师(吐鲁番)前往天山南北麓地区,所以楼兰道始终是西汉通西域的惟一交通干线。 对此,《魏略》也有记载:“从玉门关西出,发都护井,回三陇沙,经居卢仓,从沙西井转西北,过龙堆,到故楼兰,转西诣龟兹,至葱岭,为中道。”斯坦因认为“中道”正是人们所说的楼兰道。因为它明确提到了楼兰遗址,几乎与发现于那里的文书属于同一时期,被称为“故楼兰”;它还详细描述了从“玉门”和“长城”最西延伸部分到楼兰遗址这条沙漠路线上的一些主要路段。 毫无疑问,楼兰古道的重要性受到当时中国对西域控制力的直接影响。自东晋(公元317~419年)至7世纪初唐朝建立,中国在中亚地区影响力持续衰退,这反映在中国正史中完全没有对连结中国与西域道路的记载。好在还有中国僧人玄奘前往印度取经这一伟大事件,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这段空白。 公元645年冬天,这位中国最了不起的僧人从印度回国时,走过从米兰到敦煌的那条沙漠道路。遗憾的是,在他的旅行记《大唐西域记》中,只记载到他抵达纳缚波(楼兰)境内。但是,从他的门徒慧立和彦棕为他写的传记中可以看到,玄奘事实上是在穿越了罗布泊至敦煌的沙漠之后才完成他最后的一段旅行。有趣的是,玄奘在和田收到了唐太宗回复他回国请求的信,这封信明白无误地指示敦煌行政长官引导他穿越满是流动沙丘的沙漠。 因此,一些考古专家如斯坦因等认为,这条连接敦煌与罗布泊地区的沙漠之路,在唐朝极有可能仍在使用。 这一观点也可以在米兰的吐蕃戍堡得到佐证。公元8世纪末前后,当中国的政治影响在塔里木盆地完全消失之后,敦煌至罗布泊地区道路的重要性并未降低。从后晋到北宋末年(公元936~1126年),中国正史里还有和田使节朝见中央王朝的记载。这似乎证明,楼兰和敦煌之间的道路在唐朝之后很可能仍在使用,至少是时断时续地使用。 当文献中再次出现楼兰古道的记载,已是一个半世纪之后的事。公元1273年前后,马可·波罗踏上古道后,对穿越沙漠旅行有如下描述:“凡行人渡此沙漠者,必息于此城一星期,以解人畜之渴。已而预备一月之粮秣,出此城后,进入沙漠。” 人们难以相信,长年在塔里木盆地过着游牧生活的猎人和牧民,也就是罗布人的祖先,会完全忘却这条穿越沙漠前往敦煌的近道。同样,这样一条道路也不会逃脱向往西域贸易的中原人的注意。从敦煌来的中国骆驼队,冬天偶尔经过这条沙漠之路来到这里,用铁器等物品换取罗布泊地区盛产的各种干鱼。 但是,即使这种偶尔的交通行为到19世纪60年代初也已中断,这条古老的商路似乎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完全被人们遗忘了,只是从口头传说和中国史籍中才能找到它的影子。到了1891年前后,重新控制西域的中国当局出于战略和商业原因的考虑,急于开发南部绿洲,打开最便利的通道,于是这条沙漠的古道才重新被人们所重视。 此后的两年时间里,运气不佳的法国旅行家约瑟夫·马丁从敦煌出发,踏上了这条古代沙漠之路。随后在回国途中,他死在了马尔吉兰(今乌兹别克东部)。他是目前所知的继马可·波罗之后,第一位穿越罗布沙漠的欧洲人。 罗布泊曾经是我国西北干旱地区最大的湖泊,湖面达12000平方公里,上个世纪初仍达500平方公里,当年楼兰人在罗布泊边筑造了10多万平方米的楼兰古城,但至1972年,却最终干涸。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曾经水丰鱼肥的罗布泊变成茫茫沙漠?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当年丝绸之路的要冲——楼兰古城变成了人迹罕至的沙漠戈壁?这一直是个科学之谜。 最近,中科院罗布泊环境钻探科学考察队对罗布泊进行了全面系统的环境科学考察。考察队认为:据初步推断,随着青藏高原在距今7到8万年前的快速隆升,罗布泊由南向北迁移,干旱化逐步加剧,最后导致整个湖泊干涸。这样的一个解释显然并不能让人满意,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的周昆叔教授则认为,罗布泊干涸的原因很复杂。这里面既是全球性的问题,也是地域性的问题,除了自然方面的原因,还有人为方面的因素。 全球气候旱化是大背景 大约万年前,地球环境发生了空前的变化,即由末次冰期的干冷环境演变成冰期后时期的湿润环境,借此契机,人类文化也由旧石器时代进入新石器时代。而一万年之后,地质环境经历了三个大的阶段性变化,距今约10000年至8000年为升温期,距今约8000年至3000年为高温期(气候适宜期),距今3000年至今为降温期。这三大环境格局变化为地质、生物、化学与物理的古环境研究所证实,只是在三阶段划分的时间上,由于方法、地点或研究对象的不同而略有出入。这种环境气候的变化规划了人类的活动范围与方式。 以楼兰为例,新石器时代人类便涉足这里,青铜器时代这里人口繁盛,这时恰值高温期,罗布泊湖面广阔,环境适宜。但此后进入降温区后,水土环境变差,河水减少,湖泊缩减,沙漠扩大。在距今约2000年左右旱化加剧,这表现在中国北方广大地区冰进发生,黄土堆积,湖沼消亡,海退发生。 楼兰古城的消亡大约在公元前后至四世纪(中原的汉朝到北魏时期),这时正是旱化加剧的时期。其实,在这一旱化过程中,不仅是楼兰古城消亡,而且由于沙漠扩大,先后发生尼雅、喀拉墩、米兰城、尼壤城、可汗城、统万城等的消亡。 楼兰古城的消亡是在中国北方,甚至是世界气候出现旱化的大背景下发生的,它不是一个孤立的空间,只是由于楼兰处在干旱内陆,这里人文与自然环境的变化更显著罢了。 青藏高原隆起是地域因素 除了全球气候的变化之外,青藏高原的隆起是地域性中最重要的原因。在距今7到8万年前,青藏高原快速隆升。这种隆起对中国西北部的气候具有决定性的作用。由于罗布泊所处的地理位置位于东亚西北内陆,每年,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几乎都很少到达这里。 当全球气候发生变化时,整个东亚西部都开始出现了干旱和沙漠化、戈壁化趋势。在这期间,罗布泊开始从南向北推移。在距今7万年左右的时候,湖面急剧下降到最后接近湖底。因湖底地形的高低不平,原先巨大统一的古罗布泊分解成现在的台特玛湖、喀拉和顺湖和北面较大的罗布泊。 在地域性因素中,还有一点必须值得注意,据说从近来的遥感资料判断,孔雀河上游曾发生了一次大的滑坡事件。这次滑坡整个堵塞了孔雀河的河流通道,致使罗布泊的来水被断。现在的问题是还不知道这次滑坡的具体时间,它是否发生在罗布泊干涸之前还有待于研究。 人类过度开发加速罗布泊消亡 人类活动对罗布泊干涸的影响,在晚近期可以说越来越大。水源和树木是荒原上绿洲能够存活的关键。楼兰古城正建立在当时水系发达的孔雀河下游三角洲,这里曾有长势繁茂的胡杨树供其取材建设。当年楼兰人在罗布泊边筑造了10多万平方米的楼兰古城,他们砍伐掉许多树木和芦苇,这无疑会对环境产生负作用。 在这期间,人类活动的加剧以及水系的变化和战争的破坏,使原本脆弱的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5号小河墓地上密植的“男根树桩”说明,楼兰人当时已感到部落生存危机,只好祈求生殖崇拜来保佑其子孙繁衍下去。但他们大量砍伐本已稀少的树木,使当地已经恶化的环境雪上加霜。 罗布泊的最终干涸,则与我们解放后在塔里木河上游的过度开发有关。当年我们在塔里木河上游大量引水后,致使塔里木河河水入不敷出,下游出现断流。这一点从近年来的黄河断流就可以得到印证。罗布泊也由于没有来水补给,便开始迅速萎缩,终至最后消亡。 楼兰古城消失成为旷世之憾 提起楼兰古城,人们都会想到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因为他在1901年首次对外宣布楼兰古城的存在。 1900年3月28日,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正在罗布沙漠中考察,他雇佣的驴工兼向导,维吾尔族农民艾尔迪克因丢失工具,在寻找的途中,偶然在罗布泊西北岸发现一片古代遗址,斯文·赫定听说后,马上随艾尔迪克来到了遗迹处,发现这片古代遗迹地面上,散布着美丽的木雕、织物、钱币。 因缺乏饮用水,斯文·赫定只好返回。经过一年的准备,在1901年3月3日,斯文·赫定专程来到这片遗迹,进行了一个星期的发掘工作。经过整理分析,赫定根据出土文书中有楼兰字样,遂将此遗迹定为楼兰,这一重要发现震惊了世界,为斯文·赫定赢得了极大的荣誉。 随后英国人斯坦因、日本人橘瑞超等,都是沿着赫定的路线图找到楼兰遗址的,他们的发掘工作更彻底和细致,但同时也是破坏和掠夺性的。这些工作成了以后楼兰探险的重要地理依据。 尽管从戈壁和雅丹地貌中难以辨认楼兰城昔日的面目,但科学家从大量资料和考察中发现,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废弃了1500年的楼兰城曾经辉煌一时。据专家分析,楼兰遗迹已经有了1800年的历史,经历了风沙洗劫后,仅存残缺的胡杨木架和少量的芦苇墙。从房子的大小和建筑材料看,当时普通百姓的住房条件比较简陋,但遗迹中留下的大量做工精细的木制品和古钱币又提醒人们,楼兰城中也不乏富甲一方的人家。专家认为,楼兰城中已有了贫富分化,这些木制品同时又为我们展示了当时木工精湛的手艺和楼兰经济的繁荣。专家发现,像这样的民宅,留存下来的还有几十间,并集中在城西组成了居住区,而在城东又分别有行政和军事区,城市功能齐全而布局分明,城市规划和发展意识显而易见。

特色

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认为,当那项横贯大陆的贸易开始时,匈奴封锁了沿天山东部更易通行的路线,于是中国人只好选择了一条更靠南的路线。为了使这片沙漠地区易于跨越,在楼兰东北方向分布着一些补给站,使得旅行者能够及时得到给养。只有当地的楼兰人才能够充当补给站的角色,他们同时也充任向导。不过,楼兰人明显地滥用了这一地位,并与匈奴一起抢劫过往商队。这类事件在汉朝史籍中已有记载,它们导致了汉朝采取极端手段对付楼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