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丙安已是傍晚6点,夕阳西下,隔着赤水河就能看见河滩上游泳的人们。河水清绿,那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就站在铁索桥上看了一会儿。

  我喜欢看这样的场景,总会想象河里游泳的人里能够有我,因为我不会游泳。好多年前曾经在浙江建安的白水涧附近,在一个野外的池塘里扑腾过几下,抬头看,四周青山,而我在绿水之中。记忆总会不经意地被一些场景唤醒,就如眼前在赤水中游泳的人。因此就做了个冲动的决定,住在丙安。我想枕着赤水河流淌的声音入眠。 

   趁着天色尚亮,去看那长征途上红军曾经停留过的古镇。青石板依旧,那垒砌的石块见证了岁月的流逝。偶尔有背着背篓走过的老乡。

 这条街,走到头就到了古镇的尽头。

    老街依旧,餐馆门口,点着煤饼的灶台。

 古镇上有卖草鞋和油纸伞的小店。

   走了一圈,想在古镇找一家旅店住下。价格都很便宜,20元。好奇地进去看看,原来窄条木板掀起后,下面还有2到3层。沿着几乎只能侧身而下的木楼梯,下到下面的楼层,房间里床上用品看着有些凌乱,犹豫着退了出来,一不小心就撞了头,店主一脸憨厚地笑着,让我小心。出到地面在想,当年是否合上木板就可以藏住了红军。连看了两家都是这样,差不多要退出这条古街,有一家可能条件尚可,客满了。到了踏上古镇台阶就能看见的悦来客栈。

     进去吧,最后的选择,如果不住这家,就只能到河对面公路旁新建的旅店,半夜听的不是赤水河流淌的水声,而是呼啸而过的卡车鸣笛的声音,或是坐小巴去赤水市。而我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古镇。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看店,带我去看住宿。也是20元,也是下街面一层。有些破旧的房门,水泥阳台对着赤水河,可以看见河滩上游泳的人们。床说不清是否干净,此刻,为了那想念已久的感觉,我觉得可以留下。男孩热情地说给我再换一套床单被套,于是放下背包,出去找吃的。走了一圈,最终没有勇气在老街上吃,去了河对面丙安新城马路边新开的亮堂的饭店吃了便餐。 丙安新城靠着公路建了一排餐馆和宾馆,价格50元到80元的样子,有空调。

    饭后回到古镇上的客栈,天已漆黑,客栈里亮着估计是25瓦的螺丝灯泡,主人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厨房里做饭,那种场景怎么是那样遥远啊。一河之隔的古镇似乎仍然停留在久远的年代。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床单和被套已经换了,看得出干净,被套面料是那种有点粗糙的化纤。堆在边上的棉花胎说不清是什么材料。没关系,我可以,只是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那几天很热,赤水市差不多烧到了39度,热浪也带到了丙安。客栈里只有我一位客人,房间里没有空调,听着电扇声竟然无法入睡。索性站在阳台上,倚着栏杆,听着赤水河的水流声,尽情吮吸那清新的气息。期间有一艘机帆船经过,星光映照下留下长长的波影。抬头看天,虽然近视,却也能看清天上的星星。不知怎么,就会想起久远以前,一群学生在自然保护区山顶里的草甸上欢快地跳跃,夜晚也是这样,大家一起坐在山顶的星空下畅聊,过后听着山里的溪流声安然入睡,有些记忆是挥之不去的。

     早晨,离开丙安,正逢周日集市,想象着应该卖些山货,看到一位老乡挑着两箱啤酒去赶集。原以为超市或小店就可以卖的东西,今日还靠双肩挑着去卖。

     铁索桥上铺着结实的木板,当年桥下的河水是否像今日那样碧绿青兰。

     不知怎么想起了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剧中结尾的那句话“建设国家更难”。想着前人用生命换来今天的和平,唏嘘感叹,我们今天信仰什么。很多都已成为过去,唯有流淌着的赤水承载着历史继续流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