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资料记载:太白山又名太乙山,为秦岭主峰,海拔3772米(最新修正数据),以其高、寒、险、奇、秀富饶和神秘的特点称雄于华夏。诗人柳宗元在《太白山祠记》写道:雍州西南界于粱,其山曰太白,其地恒寒,冰雪之积未尝已也。据说这里气候异常,风云多变,相传在山下行军,不敢敲鼓吹号,否则疾风骤雨会顷刻而至。而户外圈中也恰巧流传了这样一种说法:“没走过太白的,勿称驴友”。
     凡是种种,机缘不巧,一滞经年,走过大江南北,却独独错过了它的风景。

十月,三分之二的年景已过。许多莫名其妙的喧嚣与忙碌,挤压心间,让人颇觉疲惫。于是,便愈发的想停下来。远离这些人与事,一头扎入山野尘土中去,让心能够真正的,即使只是片刻的安静踏实下来。

离开论坛有些日子了,生疏的人名让我不敢贸然询问。初定的四姑娘三峰因着时间、行程安排的不合适,只得放弃。七天的时间,空下来实在不忍辜负,于是再扒再看,玩家户外老张的太白约伴,让我心下一动。打电话得知还能同行,没有丝毫犹豫的,临行前两日,确定了我的太白之行。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举目可近月,前行若如山。一别武功去,何时复见还。 

李太白的大作,是以为序。

 在路上

 匆忙的做了功课,背上许久未曾背起的大包,101日下午2点,一番折腾之后,终于踏上了西行的列车,上车放置好行李,即倒头睡去。

此行太白,共队员六名,暗合了老张所代理凯乐石宣传理念“无兄弟,不登山”之意。所以后来在山上,大家商定:待回到郑州再聚,一定要去买上几件T恤,每人胸前一个大字,也弄个老张的太白理念出来,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因国庆期间,票源甚紧,无奈六人分作四拨开拔。我打头阵,六弟次之,贺贺第三,其余三名队友(冰舞、老郅、老张)第二天凌晨抵达。至2号凌晨6点整,全体队员于火车站集合完毕,坐上老张提前订好的面包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厚畛子,开启了为期四天的太白之旅。

开车的师傅叫老谢,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车里放的歌也颇有些“廉颇老矣”的味道,这和我们这队“八九零后”的年轻朝气显得格格不入。于是,冰舞姐姐及时纠正了调调,用她那纯南美风的萨萨乐曲,让原本打着瞌睡的大家伙儿,立刻的,精神振奋了起来。

虽然寡言,但老谢的山路驾驶技术却丝毫不差,面包车坐起来甚至可以感受到些许赛车的激情。在山路左右盘旋,娴熟的漂移,这才叫做人车合一嘛。只是这么一路的十八弯下来,车里也拐晕了两个童鞋,比如冰舞姐姐,嘴巴里山楂片就没有断过。

对于已经26次上过太白的老张--张帆来说,这种路况简直就是小小儿科。所以,一上车他就不断的开着六月天的玩笑:“大家快看啊,这周至沿途的雕塑啊,花坛啊,都是专门为了迎接六哥连夜配置出来的。”“唉,这里?这里是没有通知到,下次一定补上。”哈哈哈哈……

一路的笑语欢歌,不仅带走了赶夜车的疲惫,也让大家对即将开始的旅程,越来越充满了未知的期待。

 附偶的登山装备: 38L小鹰机器猫登山包(带防雨罩)、强氧摄影包、雨衣、帐篷、睡袋(-25°)、防潮垫、羽绒服、冲锋衣裤、抓绒衣裤、速干衣裤、高帮登山鞋、雪套、手套、袜子、头巾、速干帽子、护膝、2根登山杖、头灯、水壶、手机、洗漱用品、防晒霜、各种喜欢吃的食品(按3天量准备的,因为太白天气多变)、个人用品、高反及外伤类药品等。

穿越路线:都督门-铁甲树南南穿越:厚畛子——都督门——太白庙——灵官台——老庙子——四十里跑马梁(将军殿——莲花石——雷公庙)——二爷海——拔仙台——二爷海——三爷海——玉皇池——药王殿——南天门——二里坡——老君殿——云雾沟(六里坡)——回心石——三合宫瀑布——铁甲树——厚畛子

太白穿越经典线路之一,一路可体验石海大梁、林海、云海和高山湖泊的景色,拔高强度大,一般徒步需3天时间,来回乘车一天。

穿越时间: 3

海拔高度:最高3771,大部分时间3000米以上。

腐败的第一天:都督门—大坪

周至县厚轸子乡位于太白山南麓。因为太白山地势北陡南缓,相比于北部的低温和多沟壑,南部则显得植被茂密且温暖。

 车至周至,沿108国道进入秦岭,半小时后汽车就开上了蜿蜒的盘山公路。远眺,晨雾下的蜿蜒秦岭,巍峨矗立,偶有村落,若隐若现于山野丛林之中。久违的膜拜之意顿生:面对自然,我们从来不曾征服,它,一直都在那儿。

透过车窗望去,天也蓝的很纯粹。间或淡淡的一抹白云,痕迹轻的象画笔抹过。偶尔一只小鸟轻盈地飞过山峰,俯冲到下面的山谷,山谷里黑河水唱着欢快的小曲,缓缓地流向远方。这黑河水的源头就是太白山的二爷海。一路上满目青翠。初阳照来,已是秋天的山坡点缀着一簇簇的红叶,象火一样,绚丽无比。这红叶虽不象香山深秋的红叶,层林尽染,却也星星点点,万绿丛中一点红,别有一番风韵。 

好心情伴着这好景致,不知不觉就到了厚畛子。在厚榛子镇停留片刻,采购了水与气罐,继续朝着太白腹地进发。

一路无话。车子涉过一条小溪后,开始盘旋上秦岭梁。秦岭梁是分水岭,翻过此梁就是长江水系。下到山底,一条很宽的小河拦住去路,这条河就是水河,流到汉江里,流到长江里。过小河后约300米处有一丁字路口,向左手看去可看见老县城,右手前行5公里就可到都督门。

11点左右,车子到达徒步穿越的起点—都督门。大家再次的分配了物资,人包合一,十分钟之后,陆续的钻进茂密的丛林小径,开始了正式的太白之行。

一路植被茂盛,参天冷杉、蜿蜒老藤、芊芊箭竹、碧草青苔交错参差,鸟儿鸣啼时而响彻耳边。老张说太白山最近发现了大熊猫出没,但要等到冬天植被凋零,才有可能被人们看到,唉,看来我们是没这福气了。

沿着溪水的右首向北前进,出发20分钟后可见一条岔路,沿右首继续走,不久又回到溪边。涓涓而流的溪水时近时远,水声时大时小,如弹奏的乐章动听之极。伴着着满眼葱郁,一路缓慢上升,时而越溪过沟,时而独木为桥,稍不留神,就会不辨踪影。

 很快,队伍就到达了第一个休整点---太白庙。

废弃的太白庙已然塌了大半,破败不堪。窄窄的供台上几尊泥菩萨东倒西歪,供台下的地面一侧有一排木板,想来几十年前也曾是一处幽雅古朴的道场。所剩无几的房屋骨架在风里摇摇欲坠,倒是残留的一侧山墙上星星点点的留慢了各路英豪的“墨宝彩画”,甚是壮观。细看,还有些熟悉的名字在上面。

肚子空了,也就没了心思再去感叹,解下背包补充能量才是关键。正逢一群大学生下山短休,打了下招呼,简单补给,继续出发。

路上时不时遇见下山的驴友,充满正能量的加油,为彼此增添了无穷的动力。一位独行的帅哥,和我们时遇时分,看着很是养眼,可惜忘了给拍个片片,有点遗憾。

地势越发的陡峭,箭竹亦愈发稠密。体力消耗增加,大家的言语少了很多,终于,在经过一段约60度左右的之字形大坡后,小伙伴们到达了今天的扎营地--大坪。恰巧,有几个驴友在此处休息,攀谈后得知,他们是早晨6点从都督门出发的,因为体力不佳加上体型庞大,所以速度很慢。相比之下嘛,不用多说,偶们的队伍都乐了:看来减肥,是件很必要的事啊。呵呵。

第二天到达老庙子后才发现,老张今天选择此地扎营是件多么正确的决定。一则队员里有新人,需要体力上的适应;二来,听说当晚那里扎了70多顶帐篷,人声鼎沸,想睡个好觉,做梦去吧。而这里,只有这么几个人,几顶帐篷,简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安逸营地啊。

迅速扎好帐篷,更换衣物,众人把晚餐堆到一起,腐败就开始了。猜猜吃的什么? 火锅!!! 川粉、丸子、生菜、香肠、午餐肉、福饼等等等等,各类食材一应俱全! 老六生起了篝火,冰舞放起了音乐,老张煮起了锅底,配上让人一路念念不忘的“贱”,大家围坐一团大快朵颐,那个美啊。。。这一顿,是我此行最难忘的一餐,最后撑到连腰都弯不下啦。 餐毕,老郅煮上了普洱和铁观音,一顿神侃之后,各自入账。临睡前,我和老郅打赌会不会有小动物来偷吃。于是,老郅在帐外摆了一个四方阵:一组去壳的花生、一组没有去壳的、一组馍干、一组肉末。测试结果嘛?明天你就知道了 。钻进温暖的睡袋,听着帐外悉悉索索的不明物体声,幻想着熊猫会不会来光顾一下,慢慢的,就睡着啦。


(大坪 我和诺诺)


波折的第二天 大坪---大爷海

  郭子鹰曾提出过一个著名的观点,即旅游——消费——旅行三段论。

  从最基本的行为模式说起,买张车票或机票,去另一处陌生的地点,停顿、呼吸、饱餐、拍照、微笑或者哭泣、拥抱过,欢跳过,周知诸位,然后回来,这一段线程最初是叫“旅游”,因为只满足眼睛喜欢。

  第二阶段,叫“消费”,你往往会满足于你拍到的、你看到的、你买到的一切。

  第三阶段,才叫“旅行”,当你处于第三阶段时,你可能会忽略掉感观与物质上的一切,你脑海里存留的,或许仅仅是路途中那一位少女的背影,或是那一瞬间海风的气味,这些刹那闪过的片段,却在精神层面上,更新了你的灵魂,或者,让你重新找回了灵魂。  

  我想,这次出行于我,是算作一次旅行的。

  那些迷失的,美妙的,忘记的,以及需要努力找寻或者更新的东西,也许在这儿,我会有答案。   

  所以,我来了。
      
      
奢侈的用三口水刷了牙,喝着老张煮的糯米稀饭,就着咸菜,暖彻人心呐。 630分,一片鸟鸣中,第二天的行程开始了。

  话说昨晚摆的四方阵依旧完好,证明并无小动物造访。还有老郅非说听到的狗叫声,今天再听,竟然是一种鸟叫,这些,都让我们颇为遗憾。

  之字形的地势愈来愈陡峭,路上偶尔还能看到未知动物的粪便和残骸,用手侵入小道的荆棘枝蔓,和随处可见倒下的树木横跨路中间,需要不断的翻越和爬钻,可以说是披荆斩棘,奋力向前。穿过白桦林,和三块范围比较大的石海,前方到达一个垭口,通过石门,再切到主山梁上,前行就进入了高山草甸区。

  草甸正中间有一条象小水沟的小路,一直前行,连上两个小坡,看到一大块草甸正中央有一小木屋,尚有房梁,屋顶也在,虽已不具备遮风避雨的功能,相比太白庙,简直就是个金碧辉煌的宫殿,这就是老庙子,也叫老子庙。

  到老庙子时已近午时。前一晚扎营的的队伍都已出发,留下满目苍夷的垃圾与大小便,很是无语。龛板上和水源处都如老张所说,遗留下许多带不走的食品,压缩饼干、咸菜、火腿肠、黄桃罐头、方便面之类。早知如此,我们完全可以少预备些食品啦,嘿嘿。

  老庙子海拔已达到3059米,植被相对低矮,泛黄的茅草随风起伏,一片苍凉。而太白上这个个著名的宿营地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垃圾、萧瑟、乱七八糟。如果昨日在此宿营,估计要吵死了。

 在这里休整时,我忽然忆起了一首小诗:

“在一方金色的林子里,

 有一条岔开的道路,

 我一个过路人,

 该走那条路呢?

 我虽然知道天下的路,

 一条接着一条,

 但将来能否重回起点,

 这就难言......

 

继续前行。一个小时后到达将军庙,将军庙比老庙子破败多了,屋里有残破的佛像,残梁上长着一丛丛枯黄的茅草。

从将军庙向左手方向望去,可看见对面的西太白,即螯山。向前就到了将军山,从山的山腰左边切过去,经过石海进入一片小树林,先下后上,前行一段看到有一堆堆起来的石头,上写"莲花石",莲花石,即是跑马梁的起点。

一直在坚持的新驴贺贺,此时高反加重,呕吐的厉害。老张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她的背包,于是双包近70斤徒步跑马梁的老张,成为太白路上最感人和最值得敬佩的一景,老大的气魄,大赞啊。

上了跑马梁,首先映入眼眶的是各具形态的万仙阵,顾名思义就是有好多的象人一样的站立的石头群,外加一些驴友人工堆造的玛尼堆。

跑马梁海拔比较高,植被相对丰富。即有大片大片的高山草甸,也有低矮的小灌木丛,即有不足20公分的高山杜鹃和高山柳树,也有白色的太白茶。翻过一个高坡后,线路由升转降,第三个休整点---雷公庙很快的就到了。

雷公庙应该是这一路上最破败的庙,没有一点屋顶和墙壁,昔日的道场都只能凭借想象去还原了。

六月天在雷公庙一屁股又坐折了块板子,直呼傻子才会再走太白,被我和冰舞一顿取笑。老张则慢悠悠的给我们讲起了他25次太白行的各种段子,机器猫郅依旧任劳任怨给大家分食他的随身能量小零食(这是我给老郅的新昵称,因为他的大包里什么都有,我说的出的,他就拿得出,哈哈,不是机器猫是什么?),贺贺则累的一声不吭,只顾埋头休息。

 谈笑让疲惫淡去不少,跑马梁依旧遥遥。时而穿梭乱石堆,时而踏过丘陵野径。在跑马梁的坡谷之中,身迎目送着往来匆匆的徒步者们,越发觉到自身的渺小。离开雷公庙下行通过高山草甸区,迎面一个非常高的坡,海拔提升约200米以上,全长1公里左右。上坡后周围风景巨棒,视野巨好,天空飘散着一片片的白云,阳光几欲喷薄。远处的山脊时隐时现,浓郁的黄松林在夕阳的余晖中愈发衬出天空的清澈。

出发前看众多游记都写国庆跑马梁天气之恶劣,旋风、雨雪、大雾轮番登场,多少人无法登顶止步于此。想想自己真是何等的幸运!

梁上风依然不小,有些地方还很大,必须特别注意,再行前进。前行是平坦的路,快下坡时,就能看到远处的拔仙台山顶了。

下坡,绕过前面的一堆石海上梁顶,从右边绕,平路直达三宫殿。虽说是殿,却没见到殿影儿,估计早已被拆变成篝火了吧。三宫殿左手通往大爷海,右手通往二爷海。

之前老张再三说,今晚务必要给贺贺找个床铺确保保暖休息,所以我一路狂奔,下午五点半,大爷海,我可算站在了你的面前。

 于一堆人头中抢得铺位一个,又四方周全,占得扎营地两方,穿起抓绒衣、冲锋衣、羽绒服,坐在路口,望眼欲穿啊,望眼欲穿。

天色越来越暗,我的队伍啊,你们在哪里?

将近七点的时候,我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原来贺贺实在走不动了,直接卧倒,老张根据情况临时决定扎帐三宫殿。冰舞和六月天原地扎帐、支锅待造饭,老张和老郅来大爷海取水带找我。收拾好一切背包跟着他们往回返,占好的铺位和帐位恰好都转给了重庆的那帮驴子。

回程的路,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繁星和头灯点点汇映。贺贺已经帐篷里休息了,老张的声音也充满了疲惫,毕竟重装走跑马梁不是儿戏。老郅也累的腿一软差点摔了跟头。而我,为了守着铺位,在大爷海边也冻得稀里哗啦。

 入夜,虽没有风,但依然寒冷。 倒了一点酒慰祭天地和留在太白的故人,我们开始了晚餐。

牛肉、豆干、蒜味肠、馕、烧饼外加蔬菜面条汤,饥寒交迫的感觉伴随着面汤进入咽喉的温热渐渐淡去,太白行最辛苦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吃完饭大家早早钻进了睡袋,帐外的风声呜咽不止,冰凉的身体到后半夜才暖和过来,勉强睡去。

我似乎还做了梦,梦里月亮依旧皎洁,星星布满天空,我望着星星,它们一眨一眨,象是在跟我打招呼,我们似曾相识?我们在哪儿见过?

一夜无话。 

 力竭的第三天:登顶拔仙台,二爷海厚畛子 下山

 凌晨5点多,冷意再次唤醒了大家,帐篷外都结了冰。若是雨雪天,估计有更大的罪受呢。考虑到贺贺的情况,老张决定带她放弃登顶,直接下到玉皇池休息。而我、老郅、六月天和冰舞登顶拔仙台后再取道二爷海下撤与其会合。

初秋的阳光,以悄无声息的方式,慢慢将太白拥入温暖怀中,观日出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一路拔高,一座道教庙观矗立在最高处。下面有一个大的院落,但只剩下围墙和地基,铁铸的瓦片散落在地上,通过一段台阶就是最高处的庙宇,石墙,瓦砾、残垣断壁的三进建筑,一支旗杆上一面三角红色旗在山风中摇曳,仅此而已。

站在拔仙台顶深深的呼吸。南望,二爷海和三爷海粼粼的泛着银光;北眺,群山连绵,与自然静静相依。而此刻,我的心里,安静的如同这山这海子一般,没有思绪,没有冲动,不起波澜,仿佛就应该如此,一切随其自然。

下了拔仙台,在乱石堆儿寻了野路飞奔而下。十几顶五颜六色的帐篷缀在二爷海边,很是漂亮。为这萧瑟的太白山,恰如其分的涂上了一笔生动的暖色。再经三爷海和伙伴会合后,直奔玉皇池。

玉皇池,是白山上的最大海子,波光粼粼、清澈透亮、抚媚动人。玉皇池边的玉皇殿,不仅有正殿、侧殿,而且有一排长长的香客自助客栈。各处依旧保存完整,只是厨房的墙有些倒塌。

路过玉皇池边的石海(太白山上的石海均是第四纪冰川遗迹),想到了华峥嵘。他就是20025月份,独自一人攀登太白山,在大雪弥漫,大雾满天的恶劣天气情况下,不听劝告,强行攀登,最后迷路,冻死在玉皇池东边上方不远的石海里。他可以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户外运动者,但他为自己的太自信付出了过大的代价,他太小看这座山了。

峻石、泛黄的冷杉、清澈幽深的池水,沐浴着日光,触动着每个小伙伴的心。8点多,太阳下,玉皇池边,悠然的我再次喝上了老张煮的绵软香甜的稀饭,这时的感觉,还是两个字--“温暖”。重新整理的背包,把剩余的气罐和不方便携带的食品留给了老道(也是河南老乡,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和尚多肥头大耳,道士多骨瘦如柴,印证了国内寺庙与道观的现状吧。),精神抖擞的众人继续出发。

也许是因为阳光的慷慨,也许是因为老张的热汤热水,贺贺高反轻了不少,冰舞和老郅却在这时头疼了起来。看来,是昨天体力消耗过大的症状发作了。

再往下,就是药王殿(海拔3135)。药王殿有一座小房子,供奉着菩萨,在殿的西面是接待站,搭建有两个用帆布做的大帐篷屋,是通铺,每屋可以睡20人。我们到达药王殿时,管理员老汪和家人正在晒太阳,为了不至于耽误队伍的行程,贺贺请老汪把背包先行送到南天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汪背上背包,健步如飞,转眼就没了踪影,我们都目瞪口呆,这速度啊,谁也赶不上啊。

药王殿下到南天门(海拔3120米),地势起伏险峻了很多,杉针遍地,乱石起伏,大家渐渐的再次拉开了距离。行到南天门,忽听见雷声,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已经遮蔽了远处的天空,昨日晴川万里的跑马梁已悄然隐没在浓雾之中。

太白一日天气四变,看来不假,估计今天跑马梁的人没眼福了。后来才知道不仅跑马梁变了天,山下的厚榛子也下了雨,我们穿越的时间点则刚刚好,一路都是好天气,好风景。

南天门往下,徒步的人渐渐就多了起来。老君殿、六里坡、回心石,海拔也已下降至2000左右。和终点越来越近了,大家的精神劲儿也慢慢开始恢复。伴随着张老大的忽悠和鼓励,路嘛,还是要继续走滴。

山顶的溪水渐渐的汇集成了小河,沿着斑驳的石面倾泻而下。老张臭美的洗了脸刷了牙,老六还把T恤放在水里涮了涮,我好奇的看着高大的野生杜鹃,发现了那棵生着朵朵蘑菇的陌生小树。就这么走着走着,很快就走到三合宫瀑布。三面而来的河水汇合成这个小小的瀑布,林木葱茏,河水清澈,水下石面的图案漂亮而别致。

三合宫属于景区路线尽头,竟然有长凳,竟然有石板路,大家稍作休整,为了赶到山下,急匆匆的又出发了。走过了N多的水泥桥、吊桥,林间石径,腿脚已经处于机械化状态。一路状态不佳的贺贺,在景区门口冰镇可乐的刺激下,忽然一路神勇,早早跑到前头,新的女汉子嘛,终于又诞生了!

铁甲树到了,车也来了,来不及再回望一眼走过的路,伙伴们就急忙坐上了接我们回厚榛子的车。简单的洗漱,腐败的晚餐,沉甸甸的棉被里,我美美的睡了一觉。

离别太白

听了一夜的雨声,早晨起来才发现是屋后的流水。山茱萸招摇的晃动着她的满身红饰,诱惑着人们靠近。冰舞姐姐又放起了音乐,大家边回味着过去的三天,边等着早餐。玉米糁汤,烙饼,土豆丝,酸白菜,每个人都吃得饱饱暖暖的。幸福,不也就该如此简单吗?

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登山

是因为山在那里?不是。

是因为好奇、自虐、探险、亲近、征服?也不是。

也许归根到底,只是因为那是祖先们最先生活的地方,也许从骨子里,我们都是山的子民,自然的孩子。而那里,也是我们迟早要回归的故乡。

谨以此文纪念我2013年的太白之行。